重伤难愈,旧事勿提。

《饮鸩》十


CP:张启山X陈霆

类型:人物AU/不知道怎么谈恋爱的爱情故事

篇幅:大概剧情是穿插在老九门正剧里面的,所以,48集连续剧啊!这么————长!



“裘德考先生,要不要再派人下去追?”一直站在车边的日本男人看着张启山一行人逃了,立马就凑了上来问话,倒是裘德考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转脸望到车上的那个皮箱子,看了两眼一直旋转着的黑色胶碟对他说:“不必了,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

 

“先生,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陈霆微扬下颚示意下面的一片狼藉,又回头看了看他车上的那只小巧的黑胶留声机,疑道:“还是说,裘德考先生,你觉得放着曲儿看这种事情,是很有诚意的一种做法?”

 

“陈先生。”裘德考把快要唱到末尾的戏曲停下,这下直接把那皮箱子合上了从车座上拿下来放到了前面两个车座之间的空位上转身看了眼那又安静下来的坟圈子,依然是笑着,操用着一口难听的口音继续回答道:“我认为,现在的成果,就是陈先生最想看见的,如何不算有诚意?不过陈先生也不必忙着给我回答,我说过了,先生将会是我们很好的合作伙伴,对于伙伴要有足够的耐心,而我也不喜欢吃热豆腐,所以,如果你觉得这不够的话,在不久之后的一天,我保证,陈先生一定会和我们合作,做一件能让你满意的事情的。“

 

这番话说下来,陈霆没反驳半句,反是也冲着裘德考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看起来还不算糟糕的笑容当做回答之后就要走,裘德考在后面叫住他,并手做了请的姿势,说道:“陈先生,上车吧,反正也是要一起回城去的。”

 

陈霆停下步子,先是一停,然后微偏了头,余光是留在身后打开的车门上,而更多的,是望着那一块挪开了碑石的空墓入口。

 

现在看来,无论如何,是一定要跟进去一趟了。

 

说这头,齐铁嘴和副官推着木车跑了一段之后,发现前头的树下栓了马,一边欣喜于可以赶回去,一边又看着张启山这一路半点反应都没有心里担忧的不得了,这副官准备去取绳子,老八念叨着佛爷你可再撑着点儿,撑着点儿,马上就带你回去了,这一说完,躺在木板车上的人咳了两声,皱着眉一手往上挥抓着,嘴里还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出来,八爷一瞧惊到以为他是醒了,拢开肩头上的布袋凑下去哄小孩儿似得和张启山说:“佛爷,佛爷你醒了啊?你再坚持一会儿,坚持一会儿我们就马上回城里送你去医馆啊。“

 

副官听到动静也凑过去,两人这都近着,才听到那几声细碎声音是不要,不要,这不要了半天,弄得一头雾水,这是不要什么。老八伸手抓了他手臂,把耳朵凑过去准备再听的时候,男人曲着手臂,在木板车上愣是翻了两翻才掀开外头的衣裳,从衣兜里取出一块东西递出去,齐铁嘴一看接过来拿在手里,又听见了声二爷,一下子开了窍,握着那块东西喔的来了声对着边儿上的副官说:“快,把佛爷送到二爷府上!”

 

那块东西是张启山从那主墓室里头拿的。

 

一把火把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蝴蝶烧了个干净,身上也乏了力,本就空气稀薄,火这么一撩,胸腔里更是闷的难受,后退了步撞在墓墙上,手反撑着刚转个身,却看见那墙被蛛网覆着的里头好像是空的,而蛛网里面也不知道是缠了什么,伸手过去抓出来一捻,竟然是一大团细密的黑色头发?

 

头发?

 

张启山手里抓着那团黑密的东西,眉头皱的死紧,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抬手抓着那裹头发用刀子割了丢到地上,再拨开了点儿边上的东西,发现里头果然是空的,只不过埋着沙土,用手刨了两下,好像碰见了什么硬的东西,握了刀子再弄开些,一块深绿玉佩显了轮廓。

 

男人伸手把块东西从黑色砂石里拿了出来,又打量了下周边密密麻麻一片的,发现竟都是白色的蛛网混着头发缠出来的。他突然想起那老头子带他们去的那落里的日本人都是没有头发的莫非….

 

一个莫非的念头还没成型,眩晕感整个卷了上来,张启山心里暗了句麻烦,拔腿就往墓室门口跑,借着力撞了一次又一次,可四肢仿佛是压了石头一样越来越重,甩了甩脑袋持了短暂清醒,又咬着牙用肩肘猛地撞到门上,外头的空气一下窜进鼻腔里,人也直接跌在了地上,倒是凭着最后点儿意识爬上了石阶,不过就脑后的感觉就像是给人直接一闷棍打了,天旋地转的压着胸腔里的呼吸,人失了意识,便晕过去了。

 

 “二爷,张副官来了,说是佛爷出事了,请您出手相救。”

 

二月红本在府里与丫头说着话,哪料到管家突然进来给他禀报这样话,二月红一听这话又觉奇怪又觉不妙,转头说了句我先去去再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询问他们人在哪儿。

 

“在院子里呢。“管家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回答了一声。

 

二月红蹙了眉,他实在是不明白,佛爷出了事儿,这张副官不往医院送,怎么送到他府上来了?不过想归想,他的步子半点儿都没慢下来,反倒是快了更多。

 

陈霆坐着裘德考的车回了长沙城,在街上走了一段儿之后被人叫了停,坐在后座的男人抬了头,看着车前面的横镜,对他说:“裘德考先生,我到这儿就可以了,感谢你送我回来。”说完拉了车门把手推开门刚跨了一只腿出去,被人叫住说:“陈先生,你要是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可以告诉你。”

 

拉着白色把手的手指在绒布上轻轻扫了一下,他嘴角抿着笑转头过去,一双眼依然是望在那面框镜上和抬起的一双蓝色眼睛对视片刻,开口说道:“多谢先生的好意,我想我可以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劳烦你费心,不送。”

 

语罢,跨下车,反手将车门砰的送回,迈步顺街进了边上的巷子,裘德考的车没开走,一直停在哪里,看着陈霆进了巷,看着他背影走远,开着车的中年男人把视线从巷口收回来,重新打着火问道:“裘德考先生,为什么非要和这个人合作?”

 

发动机重新转动,带起尾部一阵黑烟,打着旋的跌在灰蒙蒙的地面上,金发碧眼的男人回头看了眼空落落的后座,轻声笑道:“因为,他做阎王,比我做阎王有意思多了。“

 

“可他的样子不像是想和我们合作的样子。“日本男人握着方向盘打了半圈儿,车开进另外一条人少的街道上。

 

“你放心,他会主动来找我们的,对于这种人,要有耐心。”

 

“是。“

 

黑色的车停在一条小巷前,一眼从车窗看下去,那不远处门口的一块鎏金的——美利坚长沙分会的牌子上,两盏竹灯笼轻轻的晃,把金色隐下去,又把黑色凸出来,就像是傍晚后要有暴风雨的天一样,大片的金黄蔓延着,可在一叠一叠的云层后,乌云却悄悄的,从缝隙里一点点的渗进了。

 

二月红取下皮手套看到那只手的时候,心里又惊又怒,抬头一眼瞪在了站在旁边的两个人身上,开口怒斥道:“你们去了矿山?!”

 

老八一听,知道这直接就是老鼠见了猫,做了什么坏事儿都无所遁形,目光从那手上打了圈儿都觉得心里发怵,后背也一阵阵的冒冷汗,连忙把视线望到半蹲的男人身上,开口说话也支支吾吾:“这这不是,二爷,这有的事儿,得去了矿山才知道原因啊。”

 

副官看了手套底下那两只手也是觉得头皮发炸,可看了二月红的反应他心里更是忐忑,一时也来不及劝架,只补了一句道:“二爷,您快救救佛爷吧。”

 

哪有不救的理呢,人转头起身喊了声来人!热水镊子雄黄酒火盆手巾!

 

好一串东西,不一会儿都给端上来了,在桌边儿放了一排,张启山也给用绳子整个人给五花大绑的弄在了椅子上,副官和齐铁嘴站在边上,看二月红抽了镊子,过了火,夹了棉花给那五指都长满密密麻麻黑色头发的手消了毒,两人见了,纷纷蹲下一人摁住张启山一只手臂。

 

那些东西仿佛都是长在了他的肉里,那镊子刚夹住一点往外扯的时候张启山整个人就开始发颤,二月红看了有些神志不清乱动的男人,又看了眼摁住他手的两人,使了个眼色,手上一发力,夹紧了丝丝缕缕的细密发丝用力一点点往外抽的时候,张启山突的痛的大叫起来,吓了老八一跳回头看着他乱挣,赶忙添了一只手上去压住他手臂,喊了声佛爷,佛爷您可忍忍啊!

 

二月红手上不敢耽搁,心下一狠抽的更快了些,那些东西扯拽出来的时候都拉扯出血肉分离的细微响动,听得直教人后脊发寒,这越抽痛的越凶,纵坚毅如他,也是痛了个面色发白,冷汗汩汩的往外冒的湿了鬓发,椅子更是给他挣的咚咚直响,腿上绑着的绳子都给绷的松开不少,这手上最后一点发丝抽出后,几个人皆是大喘一口气,连忙夹着那玩意儿丢到火盆烧了。

 

处理了一只,还有一只,这口气喘了,二月红挪了个身,抓住张启山另外一手消了毒,咬着牙镊住那簇细丝快速往外抽拽。

 

男人仰头后撞,给老八手快拨开落了空,连续的嘶吼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一张脸痛的满是冷汗,领带都给挣的松挪了老远,在场几人谁都不敢松懈,副官更是直接抵压住他胸口,免得他再撑起来,齐铁嘴也急的不行,看着那底下二爷的镊子卷着那个头发一点点的抽身上也跟着起汗水,手上还得摁着张启山,嘴上还得大声的说话掩过一声一声的嘶喊。

 

等到最后一声皮肉分离的声响去了,不仅张启山脱了力,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连呼吸都浅了不少,其他三人也是身上一轻,终于缓了口气,二月红把扯出来的头发丢进火盆后,起身放了镊子,端着雄黄酒倒进铜盆——哗的一声,白烟缭绕。

 

那盆水被端到痛到只有半口气的男人面前,二月红吩咐了声摁着他之后,副官和老八一人抓了他一只手就往热水里泡,这一泡直接让张启山痛的整个人从椅子上撑撞了起来!一双眼瞪到老八身上宛若凶兽食人一般的恶。

 

一切罢了,整个人又重重的跌靠回去。

 

这一下,才算是完了,三人看了眼瘫倒在椅上的张启山,又相互对望一眼,这才把心里那块大石头放下来,松了气。

 

陈霆从小巷里绕回了盘口,下头的人远远的看他回来,迎上去喊了声大佬,正还要说什么,直接给他一挥手拦了,直接吩咐道:“去二月红那边看看,张副官和齐八爷是不是过去了,看了之后就回来。”

 

人答应了之后跑的飞快,他站在门口静立了半刻,看着到了冬天就觉得空荡荡的院子,脑子里突然冒出要移栽些什么花花草草到这里来的想法,起码,也不能让那棵老梅树就这么孤零零的留在这儿。

 

迈步进了院子,他立在中间侧头回望正对着的那间合着门的屋子,久了,眼前的画面好似飞也一般的翻回那天晚上,天都一下子暗下来,白纸糊着的木雕花后还透出煤油灯的暖光,映在他瞳孔上,而那关着的门,好像是吸引着陈霆一定要靠近。

 

好似这房屋沾了血就成了妖精鬼魅,抛出了诱饵,柔柔的唤着他走过去,再靠过去,再近一点,打开那扇门,就能重新回到那个晚上,他和王华春一起吃饭,喝酒,闲聊,最后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割了他的头,一刀刺穿了喉,包在那件黑色大衣里一起都交给了张启山。

 

心魔。

 

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慢的像是在试探走钢丝绳的初学者,不敢挪开视线,不敢放快脚步,好像一低头,一动步,就要从高空摔下去。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扇门,外面的冬的风吹的再凶,后背也是一阵阵的发着虚汗,很快就把衬衫都润湿。

 

陈霆离那扇门越来越近,他眼前好像真的亮起了那晚点着的火光,耳边好像又听见了王华春一句句和他的抱怨,再近一些,甚至他能看见自己,坐在桌子的那头,端着一杯酒,木框挡住了脸,看不清自己的脸。

 

木门有些磨手,茬子碰在手心里,扎着。他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手都摸上去,五指虚搭曲着,却在本能的控制下不敢用力。

 

打开门,能看到什么?陈霆心里这么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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