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难愈,旧事勿提。

《饮鸩》六


CP:张启山X陈霆

类型:人物AU/不知道怎么谈恋爱的爱情故事

篇幅:大概剧情是穿插在老九门正剧里面的,所以,48集连续剧啊!这么————长!




陈霆带着快马一路出城,在城外头的茶棚底下看到伙计给他做了个手势,他勒了马转到边儿上一处灌丛里跑出去后发现面前一条铁路笔直的朝着那头,没有影子,倒是这地方没多少人来,那地上还有马蹄走过的痕迹,从痕迹来看看来他们走的不算快,但是就算不快,肯定已经走了些距离,他要追还是的快些才好。

 

想着便扬手一巴掌拍到马臀上,踩着马磴一敲马腹沿着铁路跟了上去。

 

沿着铁路一路弯弯绕绕的走了一程,走到一处镇子上,大老远的就看着那镇牌,不过近了看,那镇上倒是安安静静的,不过安静的同时,镇也是破烂不堪,渺无人烟,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荒了的地方。

 

“这一路颠的我喲,可算到了镇上了。”老八很欣慰的感叹了一声,牵着小毛驴儿先走了几步,看着前面的小镇嗬了一声:“这荒凉一片的,可好了。”

 

另外两人从马上下来,迈了半步,副官看了看齐铁嘴又看了眼张启山,张口欲要说些什么,被张启山一句话拦下说:“这个小镇恐怕有异,我们徒步进去,进去之后,万事小心。”

 

三人就地放下马和小毛驴儿进了镇,两边的房屋都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很久没人住了,木窗木门都坏着,这里一块哪里一张的,走了两步发现到处都是人高的杂草掩着些什么东西,石头掉雕的破貔貅,还有些石碑,不过那些东西看起来都不是寻常玩意儿。

 

“佛爷,这儿怎么有这么多老的东西?”副官看了周边道路上胡乱摆着的东西,也觉得奇怪,这头问了,老八那头又出了声:“佛爷,你等等,我去瞧瞧。“

 

这走到路边对着那石头摘了点儿眼镜一瞧瞧不要紧,要紧的是这还真都下面弄出来的东西,而且这看起来数量还不少:“佛爷,这东西真是从那儿来的,难不成这矿山底下,真有什么东西不成?”

 

这话刚说完,远远的一处破房子里探出一个妇人来,左看看右看看,下来走了两步,向后招呼了一声,一个小男孩儿跟了出来,副官见状,和张启山交换了个眼神,走上前去和他们打招呼说:“您好请问您知道矿山怎么走吗?”

 

那妇人吓了一大跳,跑着的脚步立马就停了,再听了问话,更是连忙摆手说不知道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问了啊,然后拉着孩子就要走,副官也为难,他实在没有好办法,妇人这儿行不通,孩子总好一些,弯下腰去冲着那孩子说,能告诉叔叔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副官那头和妇人小孩缠斗,张启山就一直瞧着,越瞧越是觉不出对来,老八从边上看完了那地上的东西站起来,看看那头一追一躲的三个人,又看看自己,看看后边的张启山,笑说道:“佛爷,副官看起来本来就不容易接近,你怎么还让他去,你看我,我看起来就很好接近,让我去试试。”

 

说着这理理衣服就要上去,张启山瞥他一眼,喝道:“别去,等他回来。”

 

老八撇撇嘴,退回了脚步。

 

副官果然是问到了什么,这么瞧着那妇人是在给他指路,大概是矿山的方向,这没两下,就见着妇人拉着孩子快步跑了,副官琢磨了一阵儿,也走回来说:“那个妇人是去逃难的。”

 

齐铁嘴一听这话不明白了,逃难?这是逃什么难?张口问道:“逃难?”

 

“对,那妇人说,那边的矿山发生了几次矿难,死了很多人,这镇上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走了,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时候走的,而且她说,日本人来过,矿难之后,日本人就都撤走了。”

听见日本人几个字张启山冷着笑了声。

 

“又是日本人。”

 

“哎?”老八听了这两人对话,脑子里明了不少,转头朝着张启山说:“这路还真没带错啊,佛爷,您睿智———!”然后又是一记大拇指的夸赞,不过对方没卖他这个面子,领着副官就要往前头走,结果给老八喊住,问佛爷,这要去干什么啊。

 

张启山回头瞧了他一眼,双手往腰间一卡手臂拨着短打的皮衣,皱了下眉头说:“这儿的事情一定和日本人有关系,一定是在做秘密试验,他们都是什么样子你都看到了,我不可能不管这件事情,而且,今晚我们应该是要留宿这里了。”

 

齐铁嘴当然明白这个,还能有假么,这话张启山都快说烂了,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小毛驴儿,脸苦了问说:“佛爷,今儿我们在这儿住啊?”

 

张启山对着他笑了笑,答应了两个字,是的。然后面上表情一改,带着副官走直接挑了边上的路就走。

 

老八又看了两眼他的小毛驴儿,盼望着可得回来还好好的,一边飞快迈开步子追上前面两个人。

 

陈霆追着那条铁路跑了好一段路,反正是越来越不好跟,最后全是草丛,就算马走过去了也分不出来,更不好办的是还有岔路口,两条铁轨都交着,一个在这头,一个指着那头,陈霆无法,翻身下了马,走到其中一条铁轨边蹲下伸手往上一抚,放鼻子下轻嗅了嗅,站起身回头看另外那条铁路。

 

再走到两条交叠的位置两边一对照瞧了,挑了下眉,吹口哨马儿哒哒走过来,看到边儿上的水壶和布包一颠一颠的,突然也觉得有些饿,待到马走过来了,他从上头把布包解下来,就着白布拿了个包子低头咬了一口,里面儿白菜馅儿还没凉,温的,配上一点豆干的口感,鲜。

 

这包子咬上第二口的时候,陈霆突然记起走的时候,看到昨晚那开着的屋门关上了,也想起院子的地上湿漉漉的一大片,像是夜里下过雨似得。

 

阿祥这么问,意思就是那屋子不是他处理的,昨晚。莫不成丘叔一夜没睡是替他?这一想男人的眉心都皱深,昨晚一直觉得从眼皮外面透了暖光,可烛台离的也算远,怎么都不可能亮成这样?

 

昨晚让丘叔帮忙烧的衣服裤子难不成,他连王华春也一齐烧了?

 

想到这儿陈霆嘴里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要真是这样,他就心里是怎么都觉着对不起丘叔了,不管这么说,当初他救了丘叔出来,对他说的话就是:“叔,你放心,我绝不让您手上沾着半点血,我知道您这辈子要强,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不会骗人的,这些泼给您的血,我陈霆,一定给您还回去。”

 

言犹在耳。

 

陈霆少有的要承诺什么,可丘叔真是照顾他,那些年生不仅仅是一碗叉烧饭就了了,如果只是因为一碗饭他要豁出命去救一个人,那未必是不拿命当回事儿。

 

丘叔年长,陈霆的母亲去的早,后来留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入了帮派,更是勾心斗角的地方,要人照顾的时候是刀子陪着他过的,认识丘叔,他那段时日才知道自己还是能被当成人看的,乱世还能明白自己是个人,对于他这种人来说,真的是不容易了。

 

所以他看见丘叔要为了那些个纨绔子弟的血债偿命的时候,发了狠也要去救他,可。可这几年后?竟然是丘叔为自己收了这个烂摊子?

 

是,他们这一行收个尸是再平淡不过的事情,可对于一个老人来说

 

陈霆觉得喉咙里发涩,发干,最后一口咽的是比登天还难,吃下去就像一块海绵硬生生的卡在心口上刺的发痛,边儿上的黑马瞧着他,好像是瞧着点儿不对似得,用脑袋轻轻拱了他肩膀一下,男人给这么一推,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转头对上一双黑亮的大眼睛。

 

那双眼是真诚,一眼就看的出来,不像人的眼,要看很久才明白到底想什么。

 

陈霆想了想把包裹裹起来,重新挂回了马背上,又拧开水壶喝了两口水,走到那马儿前头,伸手给它顺毛,男人低下头去,挨着它,看着它的眼睛。

 

“辛苦你了,我会带你回去的,我们赶路吧。”

 

马儿晃晃头打了个响鼻,他伸手又顺了把,牵了缰绳走到马侧踩上去,勒着转头朝着另外一条铁路那边继续追了上去。

 

阿祥在这院子里一呆就是到了晌午,等来了阿栋,人一来就见着他一人,问说阿霆呢,阿祥说阿霆出去了,办事儿,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丘叔在厨房里准备午饭,早早的和阿祥说让他今天留下吃馄钝,都是新鲜的。

 

他把陈霆昨天签下来的合同递给阿栋看,两个人把那合同翻了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放到袋子里,阿栋默了一会儿,问道:“阿霆去办什么事儿了?”

 

“调查张启山。“阿祥把茶壶提起来倒了两碗热茶,茶还没送到另一人面前呢,啪的一下那茶就给震的晃了两下。

 

“调查张启山?!他疯了?!”阿栋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谁都不想莫名其妙和张家敌对,偏巧了陈霆要去吃这个钉子,而且还是主动的要去吃一肚子的钉子的意思,阿祥早就气过了,端着茶稳了稳,把茶碗放到他面前,劝慰道:“是,没疯,今天早上我送他走的,估计说留我吃馄钝也是他支的招,不知道那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今天居然还和我说这些年赚的钱加上王华春这一笔够我们几个去北平过下半生了,还说什么需要的话就马上安排。”

 

阿祥拿着茶碗喝了一大口,呼出白茫茫的气来,又摇摇头说:“阿栋,我没别的想法,阿霆要做什么我们都管不住,你也别再去劝他,劝不住的,多派几个人给他盯着,别出事儿了我们都不知道就行。”

 

这小子,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安生下来了,怎么非要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挑刺儿?”阿栋端着碗送到嘴边还没喝,话一出又没法喝了。

 

“谁知道呢,那小子,这时候估计在路上了吧,没准儿追上他们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阿祥又一次的摇头,他们俩是真没办法了,这事儿还能怎么着呢,就这么看着呗,不过现在陈霆出去了,离得多远都不知道,派人,也跟不上,就想着怎么还是个多大的人了,不至于和张启山正面冲突。

 

丘叔端着馄钝进来的时候,他们俩正对坐着低头苦大仇深呢,结果让叔一人给推了一大碗鲜馄钝,还递了筷子,说:“别摆着个脸,来,试试看,味道怎么样,这么久了,也不嫌饿,等等我去给你们拿醋。”

 

馄钝还是馄钝的香,还是馄钝的鲜,配了醋,更添味儿。

 

三人就围坐在小桌上,谁也不说话,快又响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馄钝,吃到一半,丘叔突然停下筷子,说道:“阿祥阿栋啊,你们俩,别怪阿霆。”

 

那俩听了这话心里一酸,异口同声说没怪着他,叔。丘叔笑笑拨了下筷子,讲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阿霆是什么脾气,你们是他这么久的兄弟了,都明白,他能做好一,就不说二,这长沙城里的事儿啊,我出去买买菜逛逛小杂碎的时候也总听了两句,说是现在日本人打来了,世道都乱,这张启山,好歹是长沙的总司令,阿霆心里有数的。”

 

两个人纷纷放了筷子,手撑在腿上,低着个头,叹着气和丘叔说:“叔,我们没担心别的,就担心这阿霆这一次对的人毕竟不一样,要是哪儿做的出了纰漏,得罪的可就不止一个,是整个长沙啊

 

“哎我明白你的意思,阿霆那孩子也不容易,昨儿还问我,说,他身上的青龙有没有不妥。阿祥,阿栋,他也怕死,但是怕死不能解决问题,你们就放心,他会好好的回来的。“

 

陈霆未曾问过他们这样的话,却问了丘叔。

 

都知道陈霆不轻易下手杀人,就算是做小的出去打架的时候,陈霆也是打人打的最不挑死位的打的,至于杀人,除了那年他杀了明哥之外,就连救丘叔那次,别人拿刀,他拿着铁棍对打,都没一棍子说要弄死谁。

 

至于他身上的文身,他们兄弟三个都知道,那青龙的眼,一只是他自己点的,另外一只,是敏哥给他点的,本来耀文不让他再点,可阿霆说什么都说这是敏哥要点的,不点太抚意,然后当着帮派里的关公像,亲自给他点了青龙的另一只眼。

 

而几年后,陈霆为了这么个事儿,直接一刀抹了王华春不说,甚至还割了头包给张启山,他们不敢想,他到底在算计什么。

 

也不能想。

 

“吃饭吧,不够的话,再去下,锅里的水是烧着的,别想了,一会儿都凉了。”丘叔看他俩都恹恹的样子,轻轻都拍了拍,招呼了一句。

 

那二人虽说是听了话吃上了,可心里,怎么都是挂着别的事儿的。

 

陈霆快马追到一个破镇前,看到边儿上的老树下栓着两匹马,还有一头毛驴儿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到地方了,但是也不敢贸然进去,镇看起来已然荒废了不少日子,他现在进去没准会和他们一行人撞上,左右想了,干脆拉着马走到了边上的林子里。

 

把马栓好了,他回头看了眼,镇口的马儿和毛驴吃着地皮上的干草,而且镇上没动静,也没办法判断他们到底是去了哪里,守株待兔这事儿他陈霆做不来,这兔子哪儿是这么傻就就撞的,再说,现在的他,估计不是农夫,得做个移动的树桩才行。

 

可做树桩之前,他得先照顾这匹马,想着就走的远了几步,捋了几把地上的草,理理好了再走着回去递到马嘴下边儿,这冬天到处都荒着,草都没法喂好的,那马儿倒是乖,他递过去了它也吃,吃了没一会儿,完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陈霆看。

 

“我把绳子给你松开,要是有别人来了,你就快走吧。”被这么一双眼睛望着,任是谁都不会忍心的,他拍了拍马脑袋,顺了顺马鬃,走到马儿边上给解了它身上压着的马具丢到地上,撞的叮哐乱响,水壶和干粮倒是他能拿走,也不多,随便寻个空地方放了到时候他拿也不会找不见。

 

栓在树上的绳子陈霆给它解开,可那缰绳拉在手里看了两眼,陈霆皱了下眉头,拨开衣摆反手摸了别在腿后的短刀,逮着一段直接给把绳子割断了。

 

“别被人逮着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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