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难愈,旧事勿提。

《饮鸩》七


CP:张启山X陈霆

类型:人物AU/不知道怎么谈恋爱的爱情故事

篇幅:大概剧情是穿插在老九门正剧里面的,所以,48集连续剧啊!这么————长!



他把刀归了鞘,弯腰捡起地上的水壶和干粮布包用缰绳绑在一起之后绕在手腕上,走前回头拍了拍黑马的马背后转身就往镇上去了。

 

张启山他们一行人在这不大不小的镇上仔仔细细的转了一圈儿,发现这地方真是荒了,一个人都没有,房屋也都闲置下来有段时间了,该破的破,该碎的碎的,就留着空屋子,里头连一根针都没见着影子。

 

这一查看就直接查看到了傍晚时分,这本来就在偏的地方,黑的就更快,转回之前到过的地方时候,黑的都不行了。

 

副官提着工具箱走在张启山边上,想着刚才查看过的一个个地方,摇头道:“这儿还真是走的走逃的逃,荒凉成这样子。”

 

“佛爷,你看,前面有两个灯笼!”这一路上转下来,他早饿了,早上本来就没吃什么,中午直接没了,晚上还得在这深山老林的破镇上瞎转悠,别的事儿老八不关心,出来了不查了他就放亮了招子,这一看得了,前头有个挂着门牌的旅店!

 

两人应声看过去,副官转头对张启山说:“佛爷,这地方太荒凉了,休息的话就只有这种大通铺可以住了。”张启山倒是无所谓,倒是老八比他们都积极,两步三步的就过去了,他们对望笑笑跟上去,眼见着这八爷到了门口,瞅了一眼,转身对他们说:“哎!真香!太好了,佛爷,里边儿有人煮东西啊。”

 

说着就要进门去,张启山伸手把他往后边儿一拉,装作很疑惑的样子一字一句的问说:“你,不,怕?”

 

齐铁嘴看他那样,乐了,指指上又指指下,再指指自己,一本正经的说:“佛爷,你要知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这饿了一天你可得让我吃口啊,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张启山缓了口气,笑的肩头一颤,很是认真的看着非常猴急和自信的男人说:“现在敌情未明,里边儿的人鱼龙混杂,别到时候料没套着,自己反倒被宰了——”

 

“佛爷,你可别吓唬我了。”老八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心里虽然忌惮,但是肚子空空更让人难过,总不能看着吃的都不去试试看吧,于是转了话头,说:“佛爷,您看,您和张副官在这儿, 就一定不会有事儿的,好了我先进去啊!”

 

说着转身就进了大门,留了两个人在原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也跟了进去。

 

陈霆进了镇,没敢乱走,一是不知道张启山他们走的是那条道,这地方这么偏,撞上的几率不是没有,倒也就沿了一条直的路往前走,这一走不打紧,一走没多久会儿竟发现了个破破旧旧的旅店,从门里看了,里头这时候也没人。

 

要是这镇附近是矿山,人去矿山了?

 

可如果人人都能去矿山,这地方怎么荒凉成这样?

 

这些问题从他脑子里冒出来,但是没想多久,另一个肯定的事情对他而言更为重要——张启山他们今晚,是一定不会走了,如果他们不离开这个地方,那多半都会找到这里来的。

 

这么一想,他就觉着,自己这个树桩子,要做个固定的了。

 

想着,左右打量了一阵,侧了身小心的溜进了边上的一处荒的院子里去了,把水壶和干粮袋子都一并搁在了院角落里那块废了的石磨上,看了看天色,又看看那破旧的房门,心里一打算,便轻步跨过去,轻轻把门推开,闪身进屋里去了。

 

进屋就第一口气满是灰尘,他给呛了一阵儿,其实进了屋也没什么用处,空空的一个房子,连能坐的地方都没有,踩一脚下去全是灰起来,四处也落了蛛网,陈霆轻手轻脚的在屋里走,转头左右瞧了,便挪步从主房绕到了右手边的卧室。

 

那儿正镶着一扇窗,男人走过去伸手在窗框上轻轻推了一下,又探指在窗户纸上不轻不重的抚了——还算结实的,他低头看了看这窗户底下和周围,迈步出去,把放在石磨上的水壶和布裹拿上重新进了屋,走了几步陈霆回头瞧着那木门,觉得什么不妥似得,重新走回去伸手轻轻往前推,推出吱呀一声的时候他停下动作看着咧开的一条口能看到的院子模样后,回了那间脏兮兮的卧室。

 

然后他开始等。

 

等的过程是漫长的,陈霆倒不会是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只是对着这样空的地方,有些发了蒙似得,就望着几步外的那面土墙,看那墙面凹凸不平的石子显出了一点儿头,或是黄泥没有匀好,这时间一长,就坑坑洼洼的,那凹似是有些深的,他定了神的这么望着,眼失了焦,视线一片的放大,放大,再放大,好像就跑进了那些泥土的前世今生了一样,那些凹处,以往里都开着大片的花儿,都长着嫩色的草。

 

其实这种感觉是奇怪的,陈霆很少会让自己处于这种精神状态里,那感觉,就好像整个身体都进入了一个伪休眠的状态,脑子里再多的想法都会在视野放宽的一刻沉淀,就是一片滔天的海,一下被降住了,翻浪起风的海面突然平静无波,而内里所有都还在如常。

 

他能看见那些土壤曾经养着花草,能看见上面慢悠悠走过的牛羊,能看见它经历过的四季轮回,陈霆头一次觉得这种状态在这种漫长等待里还是有作用的,心里也突然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呆的久了,会变得痴傻。

 

因为自己来欺骗自己,比外界想方设法欺骗要来的快太多了。

 

也容易的太多了。

 

这老八先一步进了门,见着那煮着吃的锅就奔着去了,这是嘴皮子耍的一出漂亮,不过是这头先讨了副官的钱去问,结果给人大哥瞧了眼他拿着的钱,一句这钱啊,一天一个价格喲——给扫了回来。

 

那头张启山出马,用上银元了,人大哥又瞧了两眼,示意他们看那桌上一盘绿油油的菜和煮着的铁锅,叹了口气说——哎你们看,这锅东西啊,我们哥几个都吃不够的啊。

 

老八这下明白了,左握着副官的钱,右去拿了张启山的银元一齐放了过去,说,大哥我们就是想讨口汤喝,这啊您收着。

 

这下人大哥拿着一把银元,收着一叠钱,左吹一下,捻一下,装作了一幅很为难的样子,被齐铁嘴一句唉哟,大哥别吹了,这可都是真的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陈霆从这窗户口的一个的笑破洞里瞧着张启山他们一行三人进去围着那个男人商讨事情的场景这么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然后他垂眸目光从自己脚边的那个布裹上扫上了一眼,抿着嘴角笑了起来,颇有点儿少年稚气,那笑的,就像是笑张启山他们没他聪明直接带了吃的似得,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可没张启山他们这么随身的带了钱财出来。

 

毕竟他的钱,都放在家里,这个还多亏了丘叔,不然他就笑不出来了。

 

那桌边绿油油一丛青菜的边缘陈霆正看得见,见着一只手扣着带走了它,没一会儿连碗都没有了就知道那里头的几个人离喝上热汤的时候不远了——男人这么想着,弯腰下去解开布包拿了个馒头咬了一口。

 

这么一咬,他总觉得自己不像是来调查张启山的,反倒是像跟着来吃苦活受罪的——陈家大佬喝了口水,皱着眉毛如是想着。

 

那屋的那边儿几个人,空了大半天的肚子终于在这山沟沟里喝上了热乎乎的汤,显得很是满足,你说那汤有什么不一样的,还真没,就是一锅的酸菜粉条儿又加了一大把的菜叶子——不过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齐铁嘴吃的尤为满足,有点儿烫口的汤,有点儿酸辣的辛,还有直接能滑溜到嘴里的软糯粉条儿,这第一口下去了,就要连着第二口,第二口就得跟着第三口,还能吃着点儿解腻味的青菜,胃里也填上了,身上也暖和了,嘴里还解馋了——人间滋味不过如此啊!

 

“哎!这汤可真好啊!”老八就快喝到底儿的时候,缓出了一大口气感叹了这么一句,那几个老哥几个看起来也吃的格外香,包括坐在边儿上吃的差不多了张启山在内。

 

有了老八这话,那头的男人扣粗陶碗边儿问说:“这个汤叫什么,这个汤是叫乱炖是吗?”这话一说他自己被逗的笑了,差不多绷了一天的脸色这下在热汤下给融开了,连那脸颊边的酒窝都陷下去。

 

那坐在中间的大兄弟听了,连忙赞道:“还是这位兄弟识货!”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随意搭了几句话后,就有人问了:“哎,几位大哥是这村里的人啊?我看这村里,没剩几个了。“

 

那边儿上的白色麻衫小哥抿口汤,摇了头,说他们几个不是这儿的,就是来这儿讨个生活,不过都得看天,天不让,他们也没办法。这一句没办法,也是真没办法,话一出那中间的男人就说,是啊,这世道太乱了,谁都没办法。

 

这老八看了张启山一眼,发现他就这么含笑侧望着这么一圈儿人,了了他的意思,追问道:“几个大哥是村里人,那是用什么谋生啊?“

 

“哎,我们几个都是混着,有什么做什么呗,都说了,吃饭都看天,矿那边儿,哎,还不是只能听着通知嘛。“白衫的小哥说这话,那是七分的无奈,三分的心酸,不过倒是真的,现在的日子,可不比以前的好过。

 

“那,你们知不知道前几天从这儿开出去的火车?”

 

话被副官直接点到了头上,那几个人一下顿住了,你望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张启山倒是一直都翘着嘴角笑着,仿佛他们说的话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似得,这话头让几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咳了一声,那哥们儿几个一下都放了碗筷,说了句我们都是这粗人,不知道什么火车,说是吃好了,去睡了,然后撤身就往屋里去了。

 

那吃的没被陈霆咬几口,他就又想起今天早上离开时候的事情,约是午时的时候阿栋也该回去,合同他们应该也拿到了,只要按着平时的流程,这单子生意也算是了结了。

 

现在的世道不太平,帮他们几个能做一点是一点的想法从很早之前就被陈霆放在心里了,他是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们,但愿这份瞒着的事情,有一天不得不被揭晓而导致腹背受敌的时候,那时候那些人已经全部都被他送走。

 

冷掉的馒头不干,也不掉渣,丘叔揉的正好,就是吃下去还是噎人,分分神不多咬两口就吞的话,哽的胸口都难受。这些事儿他想了很多次,有时候他在心里把这些事翻来覆去的推演,就是希望那时候他能不痛不痒的去面对,不会吃不下睡不好。

 

可以留个了无瓜葛,一身干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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